李观鱼在打量时年的时候,她其实也在打量着这位在薛衣人之前成为天下第一剑客的人。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盏在风中随时会熄灭的油灯,但当他看到面前的剑面前的人,这油灯之中最后积蓄的能量尽数燃烧在他那一对空茫茫不知道在看哪里的眼睛里。

一层灰暗的壳子下面哔啵作响的火化挣扎着要爆炸开来。

明明心有剑道,却无法执剑,这对任何一个剑客来说都是一种绝对的悲哀。

所以她必须赢!必须打碎他曾经创立下来的丰碑!

等她说出“请吧”那两个字之后,她也无暇去顾及李观鱼的感受了。

这确实是一座无与伦比的剑阵。

时年此前说过,凌飞阁受制于双手剑的习惯,铁山道人被手下留情的念头所困,她还没说的是,这些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练剑的年限更是不同,要做到六人一体,气机尽数系于这剑阵之中,本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可当一把把剑从剑鞘中拔/出来的时候,萧石的玉剑也好,铁山道人的铜剑也好,又或者是那或许便是雄娘子的黑衣剑客手执的如他人一般不起眼的剑也罢,在此时只有剑光铿然如一。

绝没有哪个剑客为了在其他几人之中显出自己剑道更加精进的一面,而让自己的剑势冒进三分。

所以这六人剑阵在顷刻之间化为了一道剑气的罗网。

司徒静不自觉地握紧了身边曲无容的手。

她觉得自己好像比时年本人还要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