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一种丝毫不逊色于宋师道和宋鲁平日里能接触到的,被誉为天下第一刀手之人发作出的刀气,须臾之间已暴戾涌出覆盖了整方船板,让人脸上像是被一道道撕裂感极强的冷风所穿透。

唯一没有遭受此等冲击的或许只有那个并不会武功的柳萋——

时年的目的只是为了请宋鲁和宋师道入城,还没有必要将他们带着的女眷也一道针对了。

在这种与其说是邀约不如说是逼迫的威慑中,宋师道的呼吸不由一滞。

尽管对方忽然收起了全数的重压,突然收敛了气势后看起来实在像是个没什么坏心思的文人墨客,还得是隐居山林不问世事的那一种。

可在她依然不带什么温度的客套神情,和她负手而立的挺拔姿态中透露出的几分舍我其谁的态度之下,宋师道无论如何也不敢对她放松警惕。

“阁下莫非是要与宋阀交恶?”宋鲁忍不住扬声问道。

他突然觉得,他们选择了船队加速行动,在这个天色才转亮未久的时候便出现在了此地,实在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他这本可以让更多人听到,也让对方意识到天下四大门阀之中的宋阀并非是什么好惹势力的问话,现在除了让他骤然成为了时年的目光焦点,迎来了急剧的冲击之外,没有丝毫的用处。

他的银龙铁拐狠狠地扎入了地下,勉强将他的身形支撑住,紧跟着便听到时年以慢条斯理的语调回答道:“阁下说笑了,襄阳城中将有一场盛事,届时四川胖贾安隆也会来此,我听闻他与雄霸四川的独尊堡堡主解晖是拜把子兄弟,而解堡主的儿子,又是你们宋阀大小姐的夫君,与宋阀有姻亲之故,为何不前来一观,也算是给你家宋二公子的姐夫的便宜叔伯一个面子?”

这弯弯绕绕的关系,还能被抬出来当理由说得理直气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