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着小曲儿,眼看她上楼,心里思量:潘氏心思歹毒,如今与我撕破脸,从今儿起,与她要小心再小心,何况王婆子与她同鼻孔出气,我权要当心才是。

不多时,我爹爹担着炊饼担子回来,潘氏少不得要编排我,哭的那叫委屈,爹爹又素来爱惜她,多是我被爹爹骂了。

爹爹好歹轰一阵,便是听潘氏骂他无用,也不恼,只拿我说事,道:“迎儿你这是想怎的?你精神不好,连爹爹也不认,没得让家中不宁,却要说你什麽。”

说完,自拿着潘氏的衣裳,往后院浆洗。

自打今日后,潘氏的衣裳怕是不敢与我了,我倒乐得轻松。

如此过了两日,我往绸缎铺交绣帕子兑银钱,回来街上,见郓哥儿行色匆匆打我身边过,他没瞧见我,我又看王婆子茶摊围着许多人,心头一惊。

爹爹却是找西门庆的茬儿了!

我赶紧跑到家里,进门便听见爹爹痛呼声,家中没见一个人,潘氏怕是还在王婆子那处思量办法。

我走到炕前,道:“爹爹,你却是如何了?怎的被打?”

爹爹身子矮小,如今看更是可怜,直嚷着要打杀西门庆,我道:“爹爹你少说,我却叫大夫。”

正要出门,潘氏不知何时回来,一把将我拦住,骂道:“小贱人!你敢去叫大夫,治了他的症,我且记着你!”

我想潘氏莫不是脑袋发昏,当以为我还如以前那般怕她,此时我却是恨不得生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