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二叔做苦脸,连连叹气:“哎,你可是与你大娘一个样儿,都舍不得花费一点的。”

我道:“那不是,这挣的银钱,可是管着方哥哥念书要紧,这是去见师傅?如何了?”

我捡了张凳子坐下,细问两句。

父子俩俱笑了,挑起筷子吃面筋,道:“都好,考策师傅问了方儿话,看着还成,说今年秋试可以上场。”

我拍手道:“那敢情好!方哥哥,你可要用功了,将来一定能高中。”

姚方掩盖不住的高兴,嘴里谦虚道:“承迎儿妹妹吉言,现如今怎的还不知道,都说京中繁华似锦,我倒想去瞧瞧。”

有这心便好,姚方迟早要离了清河县,往更高更远的路走。

父子俩吃着面筋,不住的赞好,幸而我下的面多,又与父子俩端了一盆上来。

两人多少分了,姚方笑道:“迎儿妹妹这厨艺,比外头饭馆的大师傅也不差甚么,可惜咱每没得银钱开铺子,不然定然能打出名堂来。”

我笑他到:“方哥哥,读书的不都不爱银两挂嘴边,嫌它俗气,怎的你却想我在外头开铺子挣银钱,不觉一身铜臭味儿么?”

姚方许是未想到我会说这话,咕嘟咕嘟吃了两口汤,抹了嘴道:“我是读书人,可也知道没银子,万事不可,读书又怎的?笔墨纸砚,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农人赶将出来的?那些个假清高的,你可别理会他等。”

言罢,看了眼门外,低声叹息道:“说多少,我等读书不就为报效朝廷,可如今官家恁般样子,舞文弄墨,不思进取,奸宦当道,为官家极尽心思搜括书画奇巧,根本不在政事上,我读这书又为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