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妃有些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个淡淡的笑:“‘未妨无暑药,熟水紫苏香’,妹妹当真是巧思。”

“不过是一些小机灵罢了,登不得台面。”安陵容见她神色间实在疲乏,又同宝霜使了个颜色,她会意地拿过一个填充了蓬松棉花的芍药穿蝶抱枕放在敬妃身后:“娘娘略歇会儿吧。”

敬妃陪着年世兰连轴转了几日,虽说年世兰自恃身份贵重不肯多跪,她却是得实实在在地跪立守灵的,几日下来身子难免支撑不住,同陵容眉庄略点点头,便阖眼歇息了。

侧殿里就她们几个,见敬妃不一会儿便眠过去了,两人对视一眼,轻手轻脚地出了门,正准备去正殿,却不料碰上了敦亲王福晋。

虽说敦亲王这人跋扈勇鲁,敦亲王福晋却很是温柔和善。

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几人各见了礼,敦亲王福晋笑道:“这几日为着皇后娘娘薨逝的事儿,妾身颇有些伤怀,未曾有机会与两位娘娘见礼,可别见怪。”

“怎会。”沈眉庄背脊挺得极直,素色的丧服也被她穿出了凌波芙蕖的清冷滋味,“福晋乃是命妇之首,这些时日为着皇后娘娘的身后事劳心劳力,看着已是消瘦不少。本宫与怡嫔在内既与福晋是妯娌,自然该是互相体谅的,又怎谈得上怪罪一说呢?”

安陵容跟着含笑点头。

敦亲王福晋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真切了不少:“妾身不过是居其位谋其政,哪里称得上娘娘玉口亲夸一句劳心劳力呢?”

几人又寒暄几句,敦亲王福晋便借口更衣退下了。

安陵容望了一眼她的背影,敦亲王福晋此人,为人倒是颇有几分善心,上一世甄嬛小产失意之时,也唯有她前去探望了。

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