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竟暗自有些庆幸——否则我将一辈子背着这份错误的负重走下去。

“你并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这完全是你的性格使然。”他悠然开口,“无用的情感表达,也是最致命的弱点。”

“可你从没有为此解释过。”我生硬地说道。

“你也从来没有问过,”他说,“任何事。”

我睁大了眼睛,从那双暗红色似血的眸子里看到了我自己苍白又固执的脸。

“因为你总是认定了你是对的,但事实上,你根本什么都不了解。”里德尔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不了解事情的起因经过,你只看到了结果,而同样的,你也不了解我,也从未想过了解我。”他开始步步紧逼,“你从一开始就没有问过,你没有问我为什么杀了那些麻瓜,因为他们该死,那个令人作呕的废物,我怎么都不可能放过他。

你也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从不正眼看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盲目、懦弱、空有一身躯壳——当然,我很喜欢和这类人打交道,就像饥肠辘辘的流浪犬,你给它闻一闻骨头它就会跟着你走。他们没有尊严,自然也不需要得到尊重。”他的声音如同凛冬般寒冷,“我愚蠢的母亲,我用了多久去抹除她的痕迹,她令我感到耻辱和不安,她眼里只有她那可笑的爱情,我想不通一个无用的垃圾如何能让她神魂颠倒做出那种毫无尊严的事——她没给我带来任何价值,只留给了我一样东西,就是身处烂泥沟里般肮脏了我整个人生的十年。”他一字一句吐词清晰得甚至有些咬牙切齿,我终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浓烈的情绪——扭曲的恨意。

我被逼到墙角,贴着冰凉刺骨的墙壁,我无话可说。

“可你从没问过。”他冷眼看着我,“你只是用你的主观思维敲定了你的猜测,却还想要我做解释——我当然不会解释,我要让你看清自己。”

我艰难地呼吸着,我浑身无力地倚靠在墙上,甚至连大脑都变得麻木。

他转过身走回窗边手插在兜里凝视着窗外的景象,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空气沉寂得使人发慌,可我还哪里能够思考,我只能深呼吸了几口气——这一瞬间,什么对我而言都不再重要了。

“对不起。”我张了张嘴,“里德尔。”我不想再管他会做什么,或许我应该立刻从这一切脱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