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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缠着他?”冯婉贞刚才的局促一下子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你也不看看他那一脸麻子。”

刘铭传得脸一下子胀的通红,在李富贵面前丢脸让他特别的难受。

“小姑娘,你要是这么想可就大错特错了,谁说英雄一定要长得好看,”李富贵用力拍了拍刘铭传的肩膀,“咱们的刘司令员可不是个寻常的人物啊。”

看到刘铭传的样子冯婉贞也有些后悔,不过她嘴上还是不肯认输,“我说的事实,从我们认识开始就是他一直缠着我。”

李富贵心里说:这我当然知道,你怎么说也是一位民族英雄,长的又不错,怎么会像发花痴一样去缠着刘铭传。“谁缠谁并不重要啦,我看你们俩挺般配。”

这一下把冯婉贞说脑了,“不跟你们说了,你们都是一伙的。”说罢一策马远远的奔了出去。

李富贵看着刘铭传,“还不去追。”刘铭传这才如梦初醒,急忙追了下去。

“不管她嘴上怎么说,能为你别父离家,看来这朵鲜花还真要插下来了,军中能有这么一段姻缘倒也浪漫,只是回去之后是不是应该制定一套婚姻法了,不能总是这样十六、十七就嫁人啊。”

这一路之上李富贵察觉到了咸丰的死给这个社会带来的震动,皇帝被洋鬼子打死了,可是朝廷却只能接受一份极度屈辱的和约,这让大家想不通,泱泱天朝上邦怎么会沦落到这样一个地步。从北京回来的富贵军很自然成为大家议论的焦点,中国的老百姓还是非常善良的,他们并没有对这样一支军队表现出敌意,没有一个人用臭鸡蛋、烂菜叶去砸他们,反而如果有一个富贵军士兵出现在酒肆、茶馆立刻就会被人们围住向他们打听这次大战的具体细节。

李富贵很快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干脆把宣传队化整为零派出去向大家宣讲这场战争。茶客们最大的疑问就是为什么李富贵不能把洋鬼子赶走,虽然他们当中的大部分都知道李富贵就是个二鬼子,但是仍然抱着那么一线希望,或者说他们有选择的忽略了这个事实。

“我们司令也不是不想打啊,”能在宣传队混他的口才当然不会差,再加上这些问题在讨论会上早就有人提出,他们可是有备而来,“你想想好几万洋鬼子,那得多厉害,十万禁军只一天就被人家砍瓜切菜一样打了个落花流水,我们兵不过五千,想打不容易啊。另外咱们中国人不团结,你们说说北方这样大战,你们在这里都做了些什么,你们是捐了钱买了枪炮呢?还是组织义勇军上阵杀敌了呢,总不能说这么大个大清朝就我们这几千人上去卖命吧。”

这话让众人的兴致一下子低落下去几分,不过作为茶客一般嘴巴上都有两下子,也有人不愿接受这样的指责,山东人的血性可是从没有人能够轻视的,“谁说我们一点力气都没出,说话可要讲良心,你们驻扎在山东的时候我们可是出人出钱(虽然都是被迫的)。真没想到你们到了北京一枪都没有放就投降了。”

“我们可没有投降,只不过朝中不团结让我们也没有办法,那个时候我们在山东为什么驻扎这么久,就是因为朝中有奸臣说我们大人坏话,皇上不让我们北上去打洋鬼子,等我们真的到了北边咸丰爷也死了,僧格林沁也败了,独木难撑,让我们有什么办法。”

“这话不假,”有人开始附和,“我表哥的连襟就在衙门里,他就听北京来的人说肃顺是个大奸臣被抓起来了。”

“胡说,”有人不同意这个观点,“这次大战肃中堂是主战派,整个战局全靠肃中堂支持,他怎么能说是奸臣。”

“他是主战派不假,所以战事一败涂地他当然难辞其咎,就算他不是奸臣,误国这一条他算跑不掉了吧。”茶馆之中永远少不了这样的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