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证点头道：“甚好。方生师弟，你带令狐少侠去吧。”

方生应了声是，令狐冲看向唐近楼，唐近楼道：“我已经有了决定了。”令狐冲心想方证大师对唐近楼有大恩，此事也非恶事，唐近楼正该作此选择。因此便随方生离去。

门外浅浅的光线透进来，地面也变得光亮了一些。方证说道：“唐少侠，你作何选择？”

唐近楼轻声说道：“晚辈居于扁舟，行于江湖，来来去去，停停走走，皆不过是因风而起，因风而变。方证大师，我也要看过任我行，再做决定。”他刚刚才告诉令狐冲已有决断，此时又对方证说要先会过任我行，岂不是自相矛盾？

但方证听了他的话，却是浑身一震，良久说道：“善哉，善哉。唐少侠，当日我为你讲经，今日却是你为我讲经了。因果之事，本来如此。可叹我思来想去，终究只是贻误了自己，也拖累了别人。”

第六章 美色迷人

方证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来，道：“我一直将这信留下，还曾认定这是为了你好。这些日子我心神不宁，渐渐感到自己清修数十年，仍然心随境转，无甚进步。可笑我读经万卷，竟也落入人我之见的窠臼之中。”他将信递给了唐近楼，顿了一下，说道：“因果本来如此，何须心外求缘。我自以为是为了你们好，殊不知这种行径，已近于魔道了。”

唐近楼接过那封信，见上面写着“少林方证方丈亲启”，面露疑惑，说道：“此信写明是寄给大师，大师为何将信给我？”

方证微微笑着，说道：“里面所写之事，与你有关，你一看便知。”

唐近楼点了点头，静静地将信拆开。信纸只有一页，内容也不多，也无甚客套之语。薄薄一页纸间，详细地说明了一种毒药的原理，材料，工序，解毒之法，禁忌之处，以及相应解药之法，岐黄之理，解药效用以及相应限制。字迹娟秀，显然出自女子之手。

方证见唐近楼静静地看着那页纸，沉默不语，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打坐。

过了许久，方生给令狐冲带完路，已经回转。到禅房中，见唐近楼手拿那封信，他也知道此事，当下叹息一声，合掌默念了佛号，静立一旁。

唐近楼脸上神色渐渐变得轻松，他轻舒了一口气，说道：“她两次救我，这恩可难报了。”

方生心道：救你的是我师兄的无上禅功。担心他对这事过于执着，反而另出纰漏。当下说道：“你本因她而受伤，她费尽心力救你，说明任小姐心怀善念，但若不是她要杀你在先，又怎么会有之后救你之事？终究一切因果起源于她，唐少侠无需过于纠缠此事。”

唐近楼点了点头，说道：“多谢大师指点。只是报恩乃是大善，报仇可循因果，报恩又何必如此。”他对着方证一礼，说道：“我想去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