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人。米仓枝夏坐在浴室的小凳上。热水淌过身体,身上伤口不少,都是擦伤,连在一起劈啪作疼,但也能忍。

一个人住在山里,是在做苦行僧么。不过做饭很好吃,算不上苦行。

啊,不知道家里现在什么样。父亲肯定勃然大怒,妈妈和姐姐在试图安抚他。真是受够了,在外一副好好先生好好父亲好好会长的模样,私底下就知道拿家人撒气。她这么些年少回家就是为了躲开他,但就这刚搬回家里的一个月,父亲的脾气比起当年不减反增,她是再也不要回去了。

能躲先躲一阵,等相亲的风头过去再说。

米仓枝夏擦干身体,换上北信介准备的衣服,是一套运动装,穿着有些大,裤腿拖到地,袖子只露出指尖,但卷起后也合适。

头发吹得差不多,北信介甚至拿来了全新的洗漱用具。米仓浅夏去了客室,被褥也已铺好,床旁放着一个木盘,上面是消毒用品和创可贴。

……这真的不是高级酒店吗?

米仓枝夏坐下后抱着膝盖,夹过一张画着小狐狸的创可贴,笑了出来。

隔壁就是主卧,北信介听见来人回了房间,过了一会儿是关灯的声音。他也躺了下去。

枝夏,发音是shika,和鹿一样。邻居说得没错,确实有鹿,野生的。

北信介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双手放在腹部,闭上眼睛。

姓氏……记得是米仓吧,家里是贸易商,算冬木名列前茅的企业,还赞助过当地的排球协会。

但对方并不提姓氏,像是刻意避开,也显然不记得他,也就没必要提起他们曾同校的事了。

……

米仓枝夏做了个梦,梦见了曾经的同学。